北史卷六十三 傳記第五一包養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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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周惠達 馮景 蘇綽子威 從兄亮

  周惠達字懷文,章武文安人也。父信,歷樂鄉、平舒、成平三縣令,皆以廉能稱。

  惠達幼有節操,好唸書,美容貌。魏齊王蕭寶夤為瀛州刺史,召惠達及河間馮景同在閤下,甚禮之。及寶夤還朝,惠達隨進洛陽。寶夤西征,惠達復隨進關。寶夤除雍州刺史,令惠達使洛陽。未還,而寶夤謀反聞於京師。有司以惠達是其行人,將執之。惠達乃私馳還。至潼關,遇年夜使楊侃。侃謂曰:「作甚故進獸口?」〔一〕惠達曰:「蕭王必為擺佈所誤,今往,庶其改圖。」及至,寶夤反形已露,不成彌縫。遂用惠達為光祿勳、包養網中書舍人。寶夤既敗,唯惠達等數人從之。寶夤語惠達曰:「人生貧賤,擺佈咸言盡節,及遭厄難,乃知歲冷也。」

  賀拔岳為關中年夜行臺,惠達為岳府屬。岳為侯莫陳悅所害,惠達遁進漢陽之麥積崖。悅平,回於周文帝。文帝復認為府司馬,便委任焉。周文帝為年夜將軍、年夜行臺,以惠達為行臺尚書、年夜將軍府司馬,封文安縣子。周文出鎮華州,留惠達知後事。

  時既承喪亂,庶事多闕。惠達營建戎仗,儲積倉糧,簡閱士馬,以濟軍國之務,甚為朝廷所稱。後拜中書令,進爵為公。年夜統四年,兼尚書右僕射。其年,周文與魏文帝東討,令惠達輔魏太子居守,總留臺事。及芒山掉律,情面駭動。趙青雀據長安子城反,惠達奉太子出渭橋北以禦之。軍還,青雀等誅。拜吏部尚書。久之,復為右僕射。

  自關右草創,禮樂缺然。惠達與禮官損益舊章,是以儀軌稍備。魏文帝因朝吹打,顧謂惠達曰:「此卿功也。」惠達雖居顯職,性謙退,善下人,盡心勤公,愛拔良士,以此皆敬而附之。薨,子題嗣。隋開皇初,以惠達著績前代,追封蕭國公。

  馮景字長明,河間武垣人也。父傑,為伏與令。

  景少與周惠達友,俱以客從蕭寶夤。寶夤後為尚書右僕射,引景領尚書都令史。正光中,寶夤為關西年夜行臺,景又為行臺都令史。及寶夤敗還長安,或議回罪闕下,或言留州建功。景曰:「擁兵不還,此罪將年夜。」寶夤不從,遂反。及寶夤平,景方得還洛。朝廷聞景有諫言,故不罪之。

  後事賀拔岳為行臺郎。岳使景詣齊神武,察其行事。神武聞岳使至,甚有憂色,問曰:「賀拔公詎憶吾邪?」即與景歃血,託岳為兄弟。景還,以狀報岳。岳曰包養;「此姦不足,而實缺乏。自古王臣忘我盟者也,吾料之熟矣。」岳北合費也頭,東引紇豆陵伊利,西總侯莫陳悅、河州刺史梁景叡及酋渠為盟誓,共會平涼,移軍東下。懼有兼任之嫌,使景啟孝武帝。帝甚悅。又為岳年夜都督府從事中郎。

  後侯莫陳悅平,周文使景於京師告捷。帝有西遷意,因問關中事勢。景勸帝西遷。後以迎孝武功,封高陽縣伯,除散騎常侍、行臺尚書。年夜統初,詔行涇州事,卒於官。

  蘇綽字令綽,武功人,魏侍中則之九世孫也。累世二千石。父協,武功郡守。

  綽少勤學,博學多才,尤善算術。從兄讓為汾州刺史,周帝餞于京都外。〔二〕臨別,謂曰:「卿家後輩之中,誰可任用者?」讓因薦綽。周文乃召為行臺郎中包養甜心網。在官歲餘,未見知。然諸曹疑事,皆詢於綽爾後定。所行公函,綽又為之條式。臺中咸稱其能。周文與僕射周惠達論事,惠達不克不及對,請出外議之。乃召綽,告以其事,綽即為量定。惠達進呈,周文稱善,謂曰甜心花園:「誰與卿為此議者?」惠達以綽對,因稱其有王佐才。周文曰:「吾亦聞之久矣。」尋除著作佐郎。

  屬周文與公卿往昆明池不雅漁,行至城西漢故倉地,〔三〕參謀擺佈,莫有知者。或謂:「蘇綽博物多通,請問之。」周文乃召綽問,具以狀對。周文年夜悅,因問六合造化之始,歷代興亡之跡。綽既有口辯,應對如流。周文益嘉之,乃與綽並馬徐行至池,竟不設網罟而還。遂留綽至夜,問以政道,臥而聽之。綽於是指陳帝王之道,兼述申、韓之要。周文乃起,整衣端坐,不覺膝之前席。語遂達曙不厭。詰朝,謂周惠達曰:「蘇綽真奇士,吾方任之以政。」即拜年夜行臺左丞,參典秘密。自是寵遇日隆。綽始制案牘程式,朱出墨進,及算帳、戶籍之法。

  學了——經常受到批評。年夜統三年,齊神武三道進寇,諸將咸欲分兵禦之,獨綽意與周文同,遂併力拒竇泰,擒之於潼關。封美陽縣伯。十一年,授年夜行臺度支尚書,〔四〕領著作,兼司農卿。

  周文方欲革易時政,務弘強國窮人之道,故綽得盡其智能,同意其事。減官員,置二長,并置屯田以資軍國。又為六條聖旨,奏實施之。

  其一,先修心,曰:

  凡今之方伯守令,皆授命天朝,出臨下國,論其尊貴,並古之諸侯也。是以前代帝王,每稱共理全國者唯良宰守耳。明知百僚卿尹雖各有所司,然其理人之本,莫若守宰之最重也。凡理人之體,領先理己心,心者一身之主,百行之本。心不安靜,則思慮妄生。思慮妄生,則見理不明。見理不明,則長短謬亂。長短既亂,則一身不克不及自行處理,安能理人也?是以理人之要,在於清心罷了。夫所謂清心者,非不貪貨財之謂,乃欲使心氣清和,志意端靜。心和志靜,則邪僻之慮無因此作。邪僻不作,則凡所懷念無不皆得大公之理。率大公之理以臨其人,則彼下人孰不從化?是以稱理人之本,先在理心。

  其次又在理身。常人君之身者,乃蒼生之表,一國之的也。表不正,不成求直影;的不明,不成責射中。今君身不克不及自行處理,而看理蒼生,是猶曲表而求直影也;君行不克不及自修,而欲蒼生修行者,是猶無的而責射中也。故為人君者,必心如淨水,形如白玉,躬行仁義,躬行孝悌,躬行忠信,躬施禮讓,躬行廉平,躬行儉省,然後繼之以無倦,加之以明察。行此八者以訓其人。是以其人畏而愛之,則而象之,不待家教日見而自興行矣。

  其二,敦教化,曰:

  六合之性,唯報酬貴。明其有中和之心,仁恕之行,異於木石,分歧禽獸,故貴之耳。然性無常守,隨化而遷。化於敦樸者則質直,化於澆偽者則佻達。佻達者則衰弊之風,質直者則淳和之俗〔五〕。衰弊則禍亂交興,淳和則全國自治。自古安危興亡,無不皆由所化也。

  然世道彫喪,已數百年。年夜亂滋甚,且二十載。人不見德,唯兵革是聞;上無教化,唯科罰是用。而復興始爾,浩劫未弭,加之以師旅,因之以饑荒,凡百草創,率多權宜。致使禮讓弗興,風氣未反。近年稍登稔,徭賦差輕,衣食不切,則教化可修矣。凡諸牧守令長,各宜洗心革意,上承朝旨,下宣教化矣。

  夫化者,貴能扇之以淳風,〔六〕浸之以太和,被之以品德,示之以樸素。使蒼生亹亹,日遷於善,邪偽之心,嗜慾之性,潛以消化,而不知其所以然,此之謂化也。然後教之以孝悌,使人慈祥;教包養甜心網之以仁順,使人和氣;教之以禮義,使人敬讓。慈祥則不遺其親,和氣則無怨於人,敬讓則不競於物。三者既備,則霸道成矣。此之謂教也。先王之所以移風易俗,還淳反素,垂拱而臨全國以致於承平者,莫不由此。此之謂要道也。

  其三,盡天時,曰:

  人生六合之間,衣食為命。食缺乏則飢,衣缺乏則冷。飢冷切體,而欲使人興施禮讓者,此猶逆阪走丸,勢不成得也。是以古之聖王知其若此,〔七〕先足其衣食,然後教化隨之。夫衣食所以足者,因為天時盡。天時所以盡者,因為勸課無方。主此教者,在乎牧守令長罷了。人者冥也,〔八〕智不自周,必待勸教然後得盡其力。諸州郡縣,每至歲首,必戒敕部人,無問少長,但能籌劃農器者,皆令就田,墾發以時,勿掉其所。及布種既訖,嘉苗須理,麥秋在野,蠶停於室,若此之時,咸宜少長悉力,男女併功,若揚湯救火,寇盜之將至,然後可使農民不掉其業,蠶婦得就其功。若游手懶惰,早回晚出,吊兒郎當,不勤工作者,則正長牒名郡縣,守令隨事加罰,罪一勸百。此則明宰之教也。

  夫百畝之田,必春耕之,夏種之,秋收之,然後冬食之。此三時者,農之要月也。若掉其一時,則穀不成得而食。故先王之戒曰:「一夫不耕,全國必有受其飢者;一婦不織,全國必有受其冷者。」若此三時,不務省事,而令人廢農者,是則盡人之命,驅以就逝世然。單劣之戶,【現代情感】《歲末新婚》作者:蘇七【已完結+番外】及無牛之家,勸令有無相通,使得兼濟。三農之隙,及陰雨之暇,又當教包養甜心網人種桑植果,藝其蔬菜,修其園圃,畜育雞豚,以備生生之資,以贍養老之具。

  夫為政不欲過碎,碎則不煩;勸課亦不容太簡,簡則人怠。善為政者,必新聞時宜而適煩簡之中。故詩曰:「不剛不柔,布政懮優,百祿是求。」〔九〕如不克不及爾,則必陷於刑辟矣。

  其四,擢賢良,曰:

  生成蒸黎,不克不及自化,故必立君以理之。人君不克不及獨理,故必置臣以佐之。上自帝王,下及各國,置臣得賢則安,掉賢則亂,此乃天然之理,百王不克不及易也。

  今刺史縣令,〔一0〕悉有僚吏,皆佐助之人也。刺史府官則命於天朝;其州吏以下,並牧守自置,自昔以來,州郡年夜夫,〔逐一〕但取門資,多不擇賢良;末曹小吏,唯試詞訟,並不問志行。夫門資者,乃先世之爵祿,不妨子孫之愚瞽;詞訟者,乃身外之末材,不廢性行之澆偽。若門資之中而得賢良,路人。是則策騏驥而取千里也;若門資之中而得愚瞽,是則土牛木馬,形似而用非,不成以涉道也。若詞訟之中而失意行,是則金相玉質,表裡俱美,實為人寶也;若詞訟之中而得澆偽,是則飾畫朽木,好看一時,不成以充榱椽之用也。今之選舉者,當不限資蔭,唯在得人。茍得其人,自可起冢養而為卿相,則伊尹、傅說是也,而況州郡之職乎?茍非其人,則丹朱、商均雖帝王之胤,不克不及守百里之封,而況於公卿之胄乎?由此而言,官人之道可見矣。

  凡所求材伎者,為其可以理人。如有材伎而以正派為本者,必以材而為理也;如有材伎而以姦偽為本者,將因其官而亂也,何致化之可得乎?是故將求材伎,必先擇志行,善者則舉之,其志行不善則往之。

  而今擇人者,多云邦國無賢,莫知所舉。此乃未之思也,非適理之論。所以然者,前人有言:明主聿興,不降佐於昊天;年夜人基命,不擢才於后土。常引一世之人,理一世之務。故殷、周不待稷、契之臣,魏、晉無假蕭、曹之佐。仲尼曰:「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如丘者焉。」豈有萬家之都,而云無士?但求之不勤,擇之不審,或授之不得其所,任之不盡其材,故云無耳。前人云:「千人之秀曰英,萬人之英曰俊。」今之智效一官,行聞一邦者,難道近俊秀之士也?但能勤而審之,往虛取實,各得州郡之最而用之,則人無包養網評價幾多,皆足化矣。孰云無賢!

  夫良玉未剖,與瓦石相類;名驥未馳,與駑馬相雜。及其剖而瑩之,馳而試之,玉石駑驥,然後始分。彼賢士之未用也,混於凡品,竟何故異。要任之以工作,責之以成務,方與彼庸流較然分歧。昔呂看之屠釣,百里奚之飯牛,包養甯生之扣角,管夷吾之三敗,當此之時,悠悠之徒,豈謂其賢?及升王朝,登霸國,積數十年,功成事立,始識其奇士也。於是後代稱之,不容於口。彼瑰瑋之材,不世之傑,尚不克不及以未遇之時,自異於凡品,況降此者哉!若必待太公爾後用,是千載無太公;必待夷吾爾後任,是百世無夷吾。所以然者,士必從微而至著,功必積小以致年夜,豈有未任罷了成,不消而先達也?若識此理,則賢可求,士可擇。得賢而任之,得士而使之,則全國之理,何向而不成成也?

  然善官人者,必先省其官。官省,則惡人易充。惡人易充,則事無不睬。官煩,則必雜不善之人。雜不善之人,則政必有得掉。故語曰:「官省則事省,事省則人清;官煩則事煩,事煩則人濁。」清濁之由,在於官之煩省。案今吏員,其數不少。古人殷事廣,尚能克濟,況今戶口減耗?依員而置,猶認為少。如聞鄙人州郡,另有兼假,搗亂細人,甚為在理。諸這般輩,悉宜免除,無得習常。

  非直州郡之官,宜須惡人,爰至黨族閭里正長之職,皆當審擇,各得一鄉之選,以相監統。夫正長者,理人之基。基不傾者上必安。

  凡求賢之路,自非一途。然所以得之審者,必由任而試之,考而察之。起於居家,至於鄉黨,訪其所以,不雅其所由,則人性明矣,賢與不肖別矣。率此以求,則庶無愆悔矣。

  其五,恤獄訟,曰:

  人受陰陽之氣以生,無情有性。性則為善,情則為惡。善惡既分,獎懲隨焉。獎懲得中,則惡止而善勸;〔一二〕獎懲不中,則人無所措手足,則怨叛之心生。是以先王重之,特加戒慎者,欲使察獄之官,特別悉意,推究本源。先之以五聽,參之以證驗,妙睹情狀,窮鑒隱伏,使姦無所容,罪人必得。然後隨事加刑,輕重皆當,舍過矜愚,得情勿喜。又能新聞道理,考慮禮律,無不曲盡人心,而遠明年夜教,使獲罪者如回。此則善之上者也。然宰守非一,不成人人皆有通識,推理求情,時或難盡。唯當率大公之心,往阿枉之志,務求是曲,念盡平當。聽察之理,必窮所見,然後拷訊以法,不苛不暴,有疑則從輕,未審不妄罰,隨事斷理,獄無停止。此亦其次。若乃不仁恕而肆其殘酷,同人木石,公用捶楚。巧詐者,雖事彰而獲免;辭弱者,乃無罪而被罰。有這般者,斯則下矣,非共理所寄。今之宰守,當勤於中科,而慕其上善。如鄙人條,則刑所不赦。

  又當沉思弘遠,念存德教。先王之制曰:與殺無辜,寧赦有罪;與其害善,寧其利淫。明必不得中,寧濫捨有罪,不謬害惡人也。今之從政者則否則,深文巧劾,寧致惡人於法,難免有罪於刑。所以然者,非皆好殺人也,但云為吏寧酷,可免後患。此則情存自便,不念大公,奉法這般,皆姦人也。夫人者,六合之貴物,一逝世不成回生。然楚毒之下,以痛自誣,不被申理,遂陷刑戮者,將恐往往而有。是以自古已來,設五聽三宥之法,著明慎庶獄之典,此皆愛人甚也。凡砍木殺草,野獵不順,尚違時令而虧帝道;況科罰不中,濫害惡人,寧不復天心,犯和睦!和睦損而欲陰陽調適,四時次序,萬物阜安,蒼生悅樂者,不成得也。故語曰包養網,一夫吁嗟,霸道為之傾覆,正謂此也。凡百宰守,可無慎乎!

  若深姦大奸,傷化敗俗,悖亂人倫,不忠不孝,故為背道,殺一利百,以清王化,重刑可也。識此二途,則刑政盡矣。

  其六,均賦役,曰:

  聖人之年夜寶曰位。何故守位,曰仁。何故聚人,曰財。明先王必以財聚人,以仁守位。國而無財,位不成守。是故三五以來,皆有征稅之法。雖輕重分歧,而濟用一也。今寇逆未平,軍國費廣,雖未遑減省,以恤人瘼,然宜令均勻,使下無怨。均勻者,不舍豪強而徵貧弱,不縱姦巧而困呆笨,此之謂均也。故聖人曰:「蓋均無貧。」

  然財賄之生,其功不易。〔一三〕紡紝織績,起於有漸,非十日之間,所可冒昧。必需勸課,使預營理。絹鄉先事織紝,麻土早修紡績。先時而備,至時而輸,故王賦獲供,下人無困。如其不預規勸,姑且急切,復恐稽緩,認為己過,捶撲交至,取甜心花園辦今朝。巨賈年夜賈,緣茲射利,有者從之貴買,無者與之舉息。輸稅之人,於是弊矣。

  租稅之時,雖有年夜式,至於考慮貧富,差次先後,皆事起於正長,而繫之於守令。若考慮得所,則政和而人悅;若檢理有方,則吏姦而人怨。又差發徭役,多不存意,致令貧弱者或重徭而遠戍,強盛者或輕使而近防。守令用懷這般,不存恤人之心,皆王政之罪人也。

  周文甚重之,常置諸坐右。又令百司習誦之,其牧守令長非通六條及算帳者,不得居官。

  自有晉之季,文章競為浮華,遂以成俗。周文欲革其弊,因魏帝祭廟,群臣畢至,乃命綽為年夜誥,奏行之。其詞曰:

  惟復興十有一年仲夏,庶邦百辟,咸會於王庭。柱國泰洎群公列將罔不來朝。時迺年夜稽百憲,敷于庶邦,用綏我王度。天子若曰:「昔堯命羲和,允釐百工。舜命九官,庶績咸熙。武丁命說,克號高宗。時惟休哉,〔一四〕朕其欽若。格爾有位,胥暨我太祖之庭,朕將丕命女以厥官。」

  六月丁巳,天子朝格於太廟,凡厥具僚,罔不在位。

  天子若曰:「咨我元輔、群公、列將、百辟、卿士、庶尹、御事,朕惟夤敷祖宗之靈命,稽于先王之典訓,以年夜誥于爾在位〔一五〕。昔我包養太祖神皇,肇膺明命,以創我皇基。烈祖、景宗,廓開四表,底定武功。暨乎文祖,誕敷文德。龔惟武考,不霣其舊。〔一六〕自時後來,衰微之弊,用興浩劫于彼東土,則我黎庶,咸墜塗炭。惟臺一人,纘戎下武,夙夜祗畏,若涉年夜川,罔識攸濟。是用稽於帝典,揆於王度,拯我人瘼。惟彼哲王,示我通訓,曰生成黎蒸,罔克自乂,天主降鑒叡聖,植元后以乂之。時惟元后弗克獨乂,博求明德,命百辟群吏以佐之。肆天之命辟,辟之命官,惟以恤人,弗惟逸豫。辟惟元首,庶黎惟趾,股肱惟弼。高低一體,各勤攸司她希望伴侶能溫柔體貼、有耐心又細心,但陳居白好,茲用克臻於皇極。故其彝訓曰;〔一七〕『后克艱厥后,臣克艱厥臣,政乃乂。』今臺一人,膺天之嘏,既陟元后。股肱百辟,乂服我國度之命,罔不咸守厥職。嗟!后弗艱厥后,臣弗艱厥臣,政於何弗斁?〔一八〕嗚呼艱哉!凡爾在位,其敬聽命。」

  天子若曰:「柱國,惟四海之不造,載繇二紀。天未盡我太祖、烈祖之命,〔一九〕用錫我以元輔。國度將墜,公惟棟梁。皇之弗極,公惟作相。百揆愆度,公惟年夜錄。公其允文允武,克明克乂,迪七德,敷九功,龕暴除亂,下綏我蒼生,傍施於九正,若伊之在商,周之有呂,說之相丁,用保我無疆之祚。」

  天子若曰:「群公、太宰、太尉、司徒、司空。惟公作朕鼎足,以弼乎朕躬。宰惟天官,克諧六職。尉惟司武,武在止戈。徒惟司眾,敬敷五教。空惟司土,應用厚生。惟時三事,若三階之在天;惟茲四輔,若四時之成歲。天工人其代諸。」

  天子若曰:「列將,汝惟鷹揚,作朕幫兇。寇賊姦宄,戎狄猾夏,汝徂征。綏之以惠,董之以威,刑期無刑,萬邦咸寧。俾八表之內,莫違朕命,時汝功。」

  天子若曰:「庶邦列辟,汝惟守土,作人怙恃。人惟不堪其飢,故先王重農;不堪其冷,故先王貴女工。人之不率於孝慈,則骨血之恩薄;弗包養軟體惇於禮讓,則爭取之萌發。惟茲六物,實為教本。嗚呼!為上在寬,寬則人怠,齊之以禮,不剛不柔,稽極於道。」

  天子若曰:「卿士、庶尹、凡百御事,王省惟歲,卿士惟月,庶尹惟日,御事惟時。歲月日時,罔易其度,百憲咸貞,庶績其凝。嗚呼!惟若王官,陶均萬國,若天之有斗,斟元氣,酌陰陽,弗掉其和,蒼生永賴;悖其序,萬物以傷。時惟艱哉!」

  天子若曰:「惟王地之道,一陰一陽;禮俗之變,一文一質。爰自三五,以迄于茲,匪惟相革,惟其救弊;匪惟相襲,惟其可久。惟我有魏,承乎周之末流,接秦、漢遺弊,襲魏、晉之華誕,五代澆風,因此未革,將以穆俗興化,庸可暨乎!嗟我公輔、庶僚、列辟,朕惟否德,其一朕心力,〔二0〕祗慎厥艱,克遵前王之丕顯休烈,弗敢怠荒。咨爾在位,亦協于朕心,惇德允元,惟厥艱是務。克捐包養價格厥華,即厥實,背厥偽,崇厥誠。勿愆勿忘,一乎三代之彝典,回於品德仁義,用保我祖宗之丕命。荷天之休,克綏我萬方,永康我黎庶。戒之哉,朕言不再。」

  柱國泰洎庶僚百辟拜手頓首曰;「『亶聰慧,作元后,元后作人怙恃』。惟三五之王,率繇此道,用臻於刑措。自時後來,歷千載未聞。惟帝念功,將反叔世,逖致於雍熙,庸錫降丕命于我群臣。博哉王言,非言之難,行之實難。臣聞『靡不有初,鮮克有終』。商書曰:『終始唯一,德迺日新。』惟帝敬厥始,慎厥終,以躋日新之德,則我群臣,敢不夙夜對揚休哉!惟茲年夜誼,未光於四表,以邁種德,俾九域幽遐,咸昭奉元后之明訓,率遷於道,永膺無疆之休。」

  帝曰:「欽哉。」

  自是之後,文筆皆依此體。

  綽性儉素,不事財產,家有餘財。以國內未平,常以全國為己任。博求賢俊,共弘政道,凡所薦達,皆至年夜官。周文亦推心委任,而無間言焉。或出游,常預署空紙以授綽,若須有處罰,則隨事實施。及還,啟知罷了。綽常謂為國之道,當愛人如慈父,訓人如嚴師。每與公卿群情,自晝達夜,事無巨細,若指諸掌。〔二一〕積思勞倦,遂成氣疾。十二年,卒于位,時年四十九。

  周文憐惜之,哀動擺佈。及將葬,乃謂公卿等曰:「蘇尚書生平謙退,敦尚儉省。吾欲全其素願,便恐悠悠之徒,有所未達;如其厚加贈諡,又乖宿昔相知之道。進退惟谷,孤有疑焉。」尚書令史麻瑤越次而進曰:「昔晏子,齊之賢年夜夫,一孤裘三十年。及其逝世也,遣車一乘。齊侯不奪其志。綽既操履潔白,謙挹自居,愚謂宜從儉省,以彰其美。」周文稱善,因薦瑤於朝廷。及綽回葬武功,唯載以布車一乘。周文與群公,皆步送出同州郭外。周文親於車後酹酒而言曰:「尚書生平為事,老婆兄弟不知者,吾皆知之。惟爾知吾心,吾知爾意。方欲共定全國,不幸遂捨吾往,何如!」因舉聲慟哭,不覺卮墜於手。至葬日,又遣使祭以太牢,周文自為其文。

  綽又著佛包養軟體性論、七經論,並行於世。周明帝二年,以綽配享文帝廟廷。子威嗣。

  威字無畏。少有至性,五歲失怙,哀毀有若成人。周文帝時,襲爵美陽縣公,仕郡功曹。年夜冢宰宇文護見而禮之,以其女新興公主妻焉。威見護擅權,恐禍及己,逃進山。為叔父所逼,卒不獲免。然每居山寺,以諷讀為娛。不多,授持節、車騎年夜將軍、儀同三司,改封懷道縣公。武帝親總萬機,拜稍伯下年夜夫。前後所授,並辭疾不拜。

  有從父妹適河南元世雄。世雄先與突厥有隙,突厥進朝,請世雄及其老婆,將情願焉。周遂遣之。威以夷人昧利,遂標賣田宅,罄資產贖世雄。論者義之。宣帝嗣位,就拜開府。

  隋文帝為丞相,高熲屢言其賢,亦素重其名,〔二二〕召進臥內,與語年夜悅。居月餘,威聞禪代之議,遁回田里。高熲請追之。帝曰:「此不欲預吾事,且置之。」及受禪,徵拜太子少保,追贈其父邳國公,以威襲焉。俄兼納言,棕上表陳讓,優詔不許。

  帝嘗與文獻皇后對觴,召威及高熲、楊素、廣平王雄四人,謂曰:「太史言朕祚運盡於三年,朕憂懣,故舉此酒耳。今欲營南山險處,與公等固之,以不雅時變,將若何?」威進曰:「周文修德,旋地震之災;宋景一言,退法星三舍。願陛下恢崇德度,享天之休。若棄德恃險,同船之人,誰非敵國!縱南山之岨,安足固哉?」帝善其言,屬之以酒。

  初,威父綽在魏,以國用缺乏,為征稅法,頗稱為重。既而嘆曰:「所為者正如張弓,非平世法也。後之正人,誰能弛乎?」威聞其言,每認為己任。至是,奏減賦役,務從輕典,帝悉從之。漸見親重,與高熲參掌朝政。威見宮中以銀為幔鉤,因盛陳節省之美,諭帝。帝為改容,雕飾舊物,悉命除毀包養 TC: